建水源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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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紫陶的20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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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好笑,我第一次知道汽锅鸡,竟然是通过浙江卫视的一档旅游节目。

那时我还不到10岁,家里看的还是一台黑白电视机,调台需要啪啪去扭那个圆形按钮。那天,我在调台时猛然看到熟悉的街景,东门楼和文庙一晃而过。等我我急急忙忙扭回来时,一位手持话筒的外景主持人出现了。她对着观众侃侃而谈,介绍完建水悠久的历史文化背景之后,话锋一转,说到了汽锅鸡。

画面随后切换到了热气腾腾的后厨,我看到白气蒸腾里的一个个圆肚锅子,盖子一揭,鲜嫩的鸡肉特写跃然于屏幕之上,似乎隔着屏幕都能嗅到那种醇厚动人的香。

主持人介绍说:汽锅鸡的特别之处,在于它的蒸制,蒸锅采用的是用建水特产——紫陶汽锅。汽锅坐在肉汤上,鸡肉既吸取了猪肉的香味,又保留了自身的鲜美。%title插图%num

年幼的我,看得垂涎三尺。我拉着奶奶过来看,要求她也给我做一道汽锅鸡。可奶奶面露难色:“家里没有汽锅,那可是个稀罕玩意儿!”

奶奶说她年轻时,跟着在个旧工作的爷爷进城,也在饭馆里吃到过汽锅鸡。但它很少出现在寻常人家的饭桌,因为汽锅并不便宜。我们小门小户的,逢年过节才舍得杀一只鸡,不过是土锅装上了炖汤,哪儿还会特意去买一个价格不菲的锅呢?

好看有什么用?艺术有什么用?从吃不饱穿不暖里逃过来的奶奶,语重心长地教育我,“鸡肉嘛,怎么不是吃?营养在就行!”

既然这样,我也就断了念想,只把汽锅鸡当作庙堂之高的山珍海味,而非江湖之远的家常小菜。

它和我有距离,虽然它是家乡特产。

后来,《康熙微服私访记》风靡全国,看到“紫砂记”那一段时,姨父忽然感慨说:“其实紫陶也不比紫砂差多少。”

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紫陶两个字,还弄不清它和紫砂有什么不同,只觉得名字好听。“紫”,让人想到紫禁城、紫微星,仿佛自带王者气息。电视剧里的茶壶玲珑雅致,我盯着它们看得入迷,却实在无法相信,我的家乡也出产这样的艺术珍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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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地地道道的建水人,生在建水北部与通海接壤的乡镇,家家户户以务农为生。偶尔跟着大人进城,看到的也是低矮的旧房子和灰扑扑的街道——典型的边疆内陆小县城模样,带着些局促和狭隘。

这样的土地,长得出大米和蔬菜,也算得上物产丰盈,但与风雅并不沾边。在年幼无知的我眼里,只有江南的温柔富贵才能与那样的精巧古雅相配。

可不是吗?这是边境荒芜之地,人们花上几块钱,就能买一把邻县出产的茶叶,茶叶又被大把洒进脱漆的陶瓷缸里,开水一泡,浓浓的一大杯。我的父亲,总是端着满满一缸,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,只为解渴,不求细品。

品茶属于马斯洛需求理论中的第二个层次,是生理需求得到满足后的进一步追求。我们对茶的追求还停留在解渴的生理性层面,不在乎茶叶的精细程度,更不讲究茶具的精美程度。

于是茶壶也和汽锅鸡一样,沦为一个奢侈的想象,在我的脑海中浮光掠影轻轻飘过,随后便了无痕迹。

2005年,我进城上高中,渐渐听闻这座小城的源远流长,也从班级订阅着的红河日报里,粗略认识了这种叫作“紫陶”的艺术品。

但却始终不得见其庐山真面目,十几岁的穷学生,似乎还高攀不起“艺术”二字,我的世界被考试挤满,关心的也只有成绩和名次。

事实上,当时的建水也没有几家陶店,修缮不久的临安路和翰林街上,来来往往的外地人不多。大红灯笼下的商铺包罗着大半个城市的吃穿用度,踏踏实实过日子的老百姓们,对那些遥远的华丽传说心生崇敬,却不见得会去刨根问底。

毕竟,离生活还有点远。

那时的我,心里揣着初生牛犊的雄心万丈,自以为这小小的建水装不住我的大梦想,一心想要飞出去,然后留在大城市,穿着黑白灰套装,脚踩高跟鞋,行走在CBD的光洁大理石地面上。

后来也果真出去了,身上贴着“云南建水”的标签,每次自我介绍,都免不了要提东门楼、朱家花园和双龙桥,故乡的荣光其实也是游子的骄傲。在异地他乡,我和建水是一体的,它承载着我大部分的归属感与荣耀感。

可我始终找不到一样东西来把建水生动形象地物化,烧豆腐凉米线无法带出去,过重的生活味与市井气也无法代表千年古城的气质儒雅、斯文在兹。

也就是上大学那几年里,紫陶被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再提起家乡时,我开始煞有介事地说着建水紫陶、燕窝酥、朝阳楼,名字都是气派而风雅的,透着时光润泽后的沧桑与温柔。

可紫陶到底是什么?怎么做?怎么用?抱歉,我依然不知道。好在也没人会细问。

04

但我没想到,3年后,我会踏入这个行业。

那是2015年年底,我正四处求职。新闻专业出身且搁浅将近三年的超龄毕业生,在这样一个小城里似乎并无用武之地。毕竟整座城市也不过那么两三家正规媒体,不得已,我只好把目光投在了广告公司上。

可是某一天,我接到了来自逢春紫陶的电话。

原来他们看到我的简历,想要找我去做宣传策划。

我吃了一惊。因为我一直以为和紫陶相关的是碗窑那些随处可见的小作坊。以家庭为单位,一对夫妻就可以稳稳撑起一家店,哪儿需要什么策划呢?中国传统式的手工艺品,似乎也没有规范化的生产流程与广告手段。

可当我怀着好奇心去到约定地点时,看到的却是将近一千平米的生产车间,几十个工人各司其职,井井有条,和流水线也异曲同工。唯一不一样的是,机械设备完全由手工代替。

让我震惊的是,这个行业依旧保留着古老的手作之美,但又已经走上了现代化商业的经营管理之路。两者看似矛盾,实则新时代推动下的必然进程。

然后,我竟然也成为了一名紫陶从业者。

工作从熟悉工艺流程开始。

制泥、拉坯、装饰、刻填、烧制、磨光,现今如数家珍的东西,入行时只觉得目瞪口呆,从尘埃里的泥土到流光溢彩的艺术珍品,原来需要付出这么多的人力、物力与精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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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是认识壶型、花瓶种类、汽锅型号,接着又重拾早已生疏的摄影修图技能、撰写文案,把一件件精美紫陶通过文字和图片往外介绍。我的文字承载着的,不再是一个新闻事件,但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器物和文化。

人间万事殊途而同归,工作的意义,其实就是找到一个值得你为之终身奋斗的事业,在养家糊口的同时实现个人价值。

属于我的那个,应该就是紫陶。一个人和一个行业的相遇,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正好的契机。

今年端午节,我带了一只汽锅回老家。那天晚上,我们全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了一顿汽锅鸡,奶奶啧啧称赞,不敢想象有生之年还能在家吃到曾经的“豪门大菜。”

饭后,爸爸泡上一壶茶——不再是玻璃杯陶瓷缸。

他从碗窑淘来一套普通的茶具,不是大师作品,算不上美轮美奂,但能够满足寻常人家过日子的那点微小虚荣心和惬意感。

我帮着妈妈洗碗,仔细擦拭着汽锅,才猛然发觉时光流逝。一转眼,二十多年就过去了。那么长的时间,足够一个小女孩成长成熟,足够一个本已在岁月长河中淡去的行业奋起新生,也足够让一个家庭蒸蒸日上。

紫陶和人,想来也是差不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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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的不变就是永远在变,

哪怕一个小小的主人杯。

造型可变,装饰可变……

不变的,只有永恒的温润如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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