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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徐长文讲他的“锦灰堆”紫陶与传统文化的关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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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长文,根植于传统文化,吸收传统“锦灰堆”的绘画表现技法,形成了具有独特辨识度的建水紫陶残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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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原貌表述徐长文老师关于传统文化的思想观点,我们选择了原稿呈现:

(本文记录不具文学性,各位看官海涵。)

“不管是‘锦灰堆’还是‘残帖’,我们都要注意到关键的俩个概念,一者,‘帖’。帖乃经历史流传,可供人学习、欣赏、临摹的范本法书,称之为帖;二者,‘锦’,这里所述之锦,泛指经过历史筛选留下的具有文化性、艺术性、传统哲学审美性,可谓经典的物象,称之为‘锦’。至于‘残’和‘灰’的体现,也就是属于一种绘画的表现形式,感官得知耳!这也就是我个人对‘残帖’及‘锦灰堆’的一个自我认知。居于这个指引,在制作装饰堆锦陶品时的自我要求。力求通过装饰,从感官上给予观赏者能够有文化的物外延伸!

所以我们就要分清,好的东西是什么。

并不是残破是好的。它是指残破的上面所承载的东西,是具有文化深意的。我们从字面上理解,残帖重点不在残,而在帖。帖,刚才已经说过了它的基本概念。它是供人临摹学习的范本,不是我们自己写的字,我们不敢高估自己,自己写的字还不足以让别人当作范本去练习临摹。所以说我们做的残帖也好,锦灰堆也好,就要明确一点,我们做上去的东西,从何而来,它有什么出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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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传统锦灰堆的绘画形式里,它有八个方面的要求。我举一两个要求的例子,我们在绘制锦灰堆的时候,它必须要求绘制者能够兼具书法、绘画、陶瓷等等很多很多的艺术门类。因为它要绘制上去的,如你绘制个青铜器,你必须对青铜器有十分的了解,它不是说我找一个青铜器的图片把它照搬上去,而它对青铜器实物的深入理解,绘制的技法的表现,(这个)表现出来是出土器呢,还是流传器?它又有很多讲究在里面。还有就是说既擅书法又擅绘画,绘画我们在堆锦的过程中,它涉及的内容,比如我们绘制有手卷、手札、中堂、对联、扇面、册页等书画形式,有古籍,有文玩物象等等,可谓斑斓满目。现代锦灰堆还有报纸的表现形式,从我的角度上,报纸还称其不了锦,它们只是在形式上作以改良,在实质上我们还只能用过去流传下来经过历史的筛选,然后流传下来的大家认为经典的东西。

书法呢,是法书才能入锦灰堆,而不是平常大家都书写的我体的概念。画,是要经典的传统的绘画,不管花鸟、人物、山水等,都可以入画,但是不管是书还是画,或者其他可入画的,必须是有来源出处的,不是自己创作的,而是临摹下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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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锦灰堆,从另外一意义来讲就是临摹的艺术。它经过构图的改造,让这个锦灰堆,在一张有界面的纸上,体现出不同的的构图方式,在清末的时候,有专门绘制锦灰堆的人,把它拼凑成一个‘寿’字,拼凑成一个‘福’字,其实这就是一个表现形式,它所承载的内容都是碑、帖、古籍、瓷器、青铜器等等,它有立体感的、平面的,都有。所以说,它除了形式上的表现,重点在于文化体现上。我们必须在每一块面,比如这个帖是谁的,怀素的《自叙帖》还是孙过庭的《书谱》,这个楷书是谁的,颜真卿的《麻姑仙坛记》还是欧阳询的《九成宫》,那个小行书又是谁的,王羲之的还是米芾的。一眼看去,至少要和原帖,有个七八分的相似。

当时我在和很多人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,我做这个东西的目的只有一个。人家拿到这个壶,很好奇地问,这个是谁写的字。王羲之的。王羲之写的什么帖,它经过去查找资料,它了解王羲之的历史背景,王羲之的书法,王羲之的很多历史渊源,这个就是我做个东西的意义所在。通过一个物件,然后对它有个文化的思考,有个文化的拓展。不光是我看到这个壶就完了,比如说一只鸟,一个虫,看了它不引起别人对它的好奇感,对它背后承载的历史文化,和延伸性,是我们值得要深思的问题,这个就是物件的作用。物尽其用,除了它的实用价值以外,还有它的文化追溯意义在里面。我们的东西能够让人觉得,(让别人)一看,哇,能够引起对书法的兴趣,对书法历史的兴趣。除了书法本身以外,对传统文化的延伸,这就是我们做这个事情最好的回报,比如说,你不写书法,你不会突然去买书法书来放着,因为你没有任何理由去买很多书,花很多钱,因为你根本不喜欢书法,但是你也许喜欢喝茶,你买了一个有关于这个东西的茶壶,或者器物,通过这个(器物),发现这个也好看,(你会好奇)这个上面写的什么东西,如果是一个喝茶人的话,有一个想探究的起点,就会问卖给他的人,就会问制作者,而制作者告诉卖的人,历史上哪些人,哪些碑哪些帖,告诉他,他如果有兴趣的话,百度一查,哦,这里面原来有这么多道道。这就是提升喝茶者、器物拥有者的文化知识面的问题,它在很大程度上通过一个壶通过一个物件的表象,了解到一个单方面给予的综合性的拓展,所以呢话说回来,锦灰堆,锦字,残帖,帖字,是做‘残帖’装饰的核心。好的东西,经典的东西,经得起流传,已经筛选过的东西,不管青铜器,绘画印章等等,我们不能由着自己的主观性,我想画什么,我想写什么,都是临摹下来才能做这个锦灰堆,这是我个人观点。这个也是我对锦灰堆传统脉络研究而得出的一个自我的看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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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说呢,我不能以我的主观去要求别人做锦灰堆你必须这样做,我不能做这个事情,但是呢,大家要把锦灰堆做好,应该是有这种观点的存在。这才是锦灰堆要发扬的重点,它自然而然地能够让我们做锦灰堆这个艺术体现门类来讲,它会更丰富,不光在行业,放在市场来讲,我们应有的文化底气。任何一行业都在用传统文化,看大家在意识状态下怎么去用,我们只是喊着口号用,用不用不知道,这个就不对。我们既然说要用传统文化,我们就必须在元素上构图上,都有这个传统文化的体现。而我也一直说,建水紫陶它的生命力就在于传统文化的附加值,不然的话,就和锅碗瓢盆没什么区别,只是原料不一样而已。而且在这个技术上啊,工艺上啊,还不一定,比得上其他的(陶瓷)。但是我们是坚守了传统文化,传统文化让我们这个行业现在开始蓬勃发展,这就是根性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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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要整体地发展这个建水紫陶,每个制作者要植根于传统文化的土壤。因为我们很多人喜欢提创新,在我看来,创新不是不可以提,如果哪个人他认为自己的传统文化基础已经非常够用了,把传统文化消化受用了,在此基础上,他可以去创新。因为我们继承传承都还没有做到几分,就妄谈创新问题,所谓大家所看到的创新,只是在形式上根据时代不同,用传统元素进行重新嫁接组合,其实还是传统,不构成任何创新的概念。如果在文化这个东西上要创新的话,我们还真的要改国籍了,只要你在这片土地上一天,你永远剥离不开传统文化对我们的影响,这是根子上的,想磨灭也磨灭不了的。

我们的生活状态伴随的是文化渗透力,不管我们主观上对文化的认知有多少,但是在生活中透露出的点点滴滴,都属于文化的呈现,就在于人不同,概括性归纳性不一样,而运用性自然也不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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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单从一个壶来讲,壶已经是从传统文化延伸出的文人士大夫的玩物。除非你不做壶,不然的话,不管你装饰什么东西,现代的卡通的,只要你与壶有关,它就已经定性为传统文化的一个表现器物,你怎么着也现代不了,它就是老祖宗延续下来的一个实用性的东西而已。

现在是一个感观性的时代,大家追求快餐文化的前提下,我们看一篇文章,首先看它有没有图,有图看图,实在有兴趣才会看几句文字,这个就是图片文化时代。对整体文化而言,它要肤浅一点,因为大家对它的关注不一定很深厚,它不要求我们对这个事件的了解多深,相当于看热闹的感觉,(如果)它关注的点会深入一些,文字就会起作用,大家在不关注的情况下,一个标题就完了。所以在这种大的时代背景下,我们是否能够通过自己的手艺来让别人有一个文化思考,我觉得这个命题虽然大,但是从我们自身每一个人手上去做起,应该多多少少是有一定作用的,因为大家都不知这种东西这种状态的情况下,它会有一定的好奇感。我们怎样引起它的好奇感,这个就是我们制作者应该去思考的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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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大家对传统文化的认知已经出现断层了,我们的父辈包括我们这一辈人,要给予小孩什么传统文化的指引,还真的没有多少。现在一些培训机构,它会从面上表皮上去给小孩一些思维上的影响,这个应该是好事情,因为你说突然把这个传统文化设置的很深,大家都接受不了。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很肤浅的状态生活。所以,这个形式由浅入深,也许二十年三十年,我们小的五六岁十几岁这一辈起来以后,逐步的传统文化,又回归了大家的骨子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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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呢,现在有一个弊端,整个社会对传统文化的认知是停留在原有的教育构架里面,这个是不对的。这个传统文化在封建社会,在民国,它以私塾为起点,大家摇头摆尾四书五经,然后融会贯通。对于中国传统文化教育,它是先由老师引导,让大家认知一个辩证关系,对事物的认知,在四书五经里面,它是笼统的,没有分任何的专业学科,反而通过这个基础的培养以后,他们对任何一个行业都能用这些知识这些思考去贯穿起来,然后一通百通,这就是传统文化的精髓,也是现在的教育机构所把握到的。

因为我看过以前的很多状元卷,他们为什么一篇论述文章,能够把政治经济教育农业等等各个方面都能够论述地头头是道,还更专业的水利等等。它当时选拔一个官员来说,那个官员不管他管什么,他作为一任知府一任县长,他还要管水利管农业,什么都管,他凭什么管呢,这就是传统文化教育,从一个基础贯穿到每一个行业每一个专科,这就是传统文化的力量。而中国现在呢,是西方化的教育,它分专科,现在为什么大家出不了大师级的人物,只出得了尖端人才。比如学电脑电脑厉害,生活无法自理,都有可能。但是过去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,只是在基础上大家凭着自己的喜好爱好,到不同的专业选择自己的特长,是自我选择的。而不是考试的,不是现在的读什么专业的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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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传统文化它一直在讲一个自然发展的规律。森林里一棵树它不可能单独生存,它和底下的草,旁边的树和上边的太阳都有很密切的关系。我们每个人不单是个个体,我们还有朋友有家人有社会关系有人文的很多,他不单独存在。

在中国传统文化里,你不要把问题思考的很独立,这个事就是这个事,其实这个事牵扯了很多人事物,这也是《易经》里面不把话说死,不把事物说尽的道理。它是不断在变化,不断在动静结合。我说这是个杯子,它明天不一定是个杯子,你可以认为它就是一个陶土,这也是受传统文化元素影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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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无处不在。不管装修的再现代化,都多多少少是以中国元素的现代表现为主题,这就是他们在骨子里在内心上就认为,喝茶是和中国传统文化元素有关。你不会在咖啡馆里用一个壶喝茶,因为那个文化氛围和这个壶泡茶是格格不入的。你也不能在一个喝茶的环境里弄一个咖啡机煮咖啡喝,那也是不妥的。两种文化载体不同,所产生的环境感受就不一样。这就是文化所起的作用。

中国传统文化是可以不断变化的,是真正意义上的博大精深的。之所以中国传统文化说不清,这恰恰是它的精髓所在,它是难以概括的。”

原稿到这里已经结束,小编并不想去得出一些结论性的言论,强行灌输给大家,反而更多的是想引起大家关于传统文化的思考,我想这也是徐长文老师的初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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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江书,字长文,号思斋主人、堆锦堂主、石竹布衣。自幼学习书法,师从著名书法家李代煊、段冰。初习魏碑、上追汉隶、古篆,后转入二王行草。紫陶作品尤擅残帖装饰。

▼关于锦灰堆

锦灰堆起于明代,最早出现在明代的鼻烟壶上,它源自中国传统本身,并受到西方物质文明的一定影响,非常真实的描绘古代文人雅士书房所常见的杂物。具三维视觉艺术特点的写实画法。如:古旧字画、废旧拓片、青铜器拓片、瓦当拓片、虫蛀的古书、废弃的画稿以及扇面信札等。这些杂物件件呈现破碎、撕裂、火烧、沾污、破旧不堪的形状,给人以古朴典雅、古色古香、雅气横生、耐人寻味的感觉,有人称之为“非书胜于书、非画胜于画”。因此备受文人雅士的青睐。

“锦灰堆”起初只是画家成画后对剩余笔墨的几笔游戏,通常是对书房一角的随意勾勒.翻开的字帖,废弃的画稿,参差的秃笔,杂乱无章层层叠叠挤入画纸。看去像是字纸篓打翻了,所以又叫“打翻字纸篓”。创作“锦灰堆”,一般是在画纸上先框定轮廓,形状不拘、然后就中设计摹画若干重叠交错的小事物,诸如旧书的残页,揉皱的画幅,发黄的报纸,甚至门券邮票等等,只要上面有书有画即可,而且大多还是破烂的面貌,活像灰堆里拾出来的,这就是“锦灰堆”名称的由来。

清初发展到陶瓷上,随着大量陶瓷的出口在日本、新加坡、台湾及东南亚都有所发现。后来经画家移至纸上相互赠送,自我欣赏、成为文人雅士的一种游戏之作。由于绘制“锦灰堆”技术含量高,绘画者需多才多艺,要善写真、草、隶、篆以及能模仿各家字体和善画花鸟鱼虫、山水人物,熟知各种碑拓、青铜器造型、能篆刻各种印章、等等绝活。制作难度大,耗时之长,胜任者极少,所以日渐萎缩,终成绝响。解放前后极少善画者因年事已高难以胜任,使“锦灰堆”这一传统技艺走向失传。

2013年5月“锦灰堆”被列入山东省第三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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